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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诗糖果、可口可乐，巴菲特股东大会的发言席上，一如既往的摆放着伯克希尔两大投资成果。

不过，这次坐在巴菲特身旁的，不再是芒格，而是伯克希尔的两位接班人——非保险业务负责人阿贝尔（Greg Abel）、保险业务负责人贾恩（Ajit Jain）。

北京时间5月4日晚间，巴菲特股东大会如约召开，3万人齐聚巴菲特的故乡，奥马哈小镇。大会持续近五个小时，巴菲特和两位继任者回答了近40个提问，讨论了伯克希尔增加现金头寸、减仓苹果等动作，对AI、新能源、保险、房产、境外投资等话题也都做出投资评述。

这是芒格不在场的第一个股东大会，巴菲特显然还不习惯，大会全程穿插着芒格的投资观点，习惯性将“同桌”误称为Charlie（查理芒格）。

谈投资标的：抛售苹果，扩大现金头寸

巴菲特已经连续两个季度减持苹果。

2023年四季度，伯克希尔抛售将近1000万股苹果股票，2024年第一季度末，伯克希尔的苹果持仓市值则是从1743亿美元降至1354亿美元，经机构测算减持了将近1.16亿股。

外界对于这一交易颇为关注，股东大会第一个问题便是减仓苹果。对此，巴菲特给出部分答案：增加现金头寸、资本利得税有升高的可能性。

巴菲特表示，目前，联邦的资本利得税率是 21%，而不久前为 35%，过去甚至高达 52%。他担心，随着政府寻求缩小预算赤字，未来资本利得税率可能会再次提高。因此，在税率较低的情况下出售苹果股票，及时获利。

回到苹果本身，巴菲特表示对苹果价值的看法并没有改变。“今年年底，苹果仍然会是伯克希尔最大的投资，除非有足以改变投资逻辑的戏剧性事件发生。”截至一季度末，伯克希尔前五大重仓股分别为苹果、美国银行、美国运通、可口可乐和雪佛龙。

抛售苹果，带动伯克希尔的股票仓位下调。2024年一季报显示，一季度，伯克希尔抛售了199.72亿美元的股票，同期买入26.91亿美元股票，持股市值从2023年底的3540亿美元下滑至3360亿美元。

削减股票头寸的同时，现金头寸也在创新高。

截止2024年第一季度，伯克希尔的现金储备已增长到1890亿美元（360亿美元的现金+1530亿美元的国债）。在股东大会上，巴菲特透露，现金头寸还会继续扩大，第二季度末，这一数据或将达2000亿美元。

为何巴菲特持续增加现金头寸？或与找不到合适的投资标的有关，宁缺毋滥。巴菲特表示，除非目前能找到风险很小，并且能带来很丰厚回报的投资标的，否则就不会花这笔钱。

“不会在5.4%这么高利率的情况下使用这笔钱，只在正确的时候挥杆一击。”巴菲特提到，目前利率较高，现金等无风险资产的回报率也比较高。不过，巴菲特也笑称，即使目前利率仅有1%，仍然会持有大量现金，考虑到市场上的投资标的难觅，和全球的不确定性，在目前的情况下，持有现金头寸是更好的选择。

谈全球投资：主要战场在美国，看好加拿大

“我们主要战场仍然在美国，这是坚定不移的。”

巴菲特表示，他了解美国市场的规则、优势、弱势，同时，并不能完全理解美国以外市场的经济和文化。“过去几年，查理也我说过，投资一定要三思而后行，我们不能容忍赔钱的投资。”

对于中国、印度、日本、加拿大等具体的境外市场，巴菲特也有评述。巴菲特表示，比亚迪是一场非常成功投资，但目前没有继续投资比亚迪的打算。“比亚迪的投资与我们5年前在日本做出的承诺相似，我们曾花一年时间投资了日本五家商社。我们很少在美国之外，做这么大的投资。”巴菲特表示，美国是最主要的投资方向，预计不会在美国以外的市场进行重大投资。

对于印度，巴菲特也持有相似观点，对印度市场并不够了解。“我相信印度有大量的投资机会。但我的问题是，我们对印度的见解是否准确？”巴菲特表示，伯克希尔挖掘到一些日本的投资机会，印度也可能有这类机会，但两个国家又存在文化等差异，目前还没有完全看懂印度市场。

不过，尽管巴菲特强调对美国以外的市场不够了解，未置确切的乐观言论，但加拿大是个例外。“虽然加拿大的经济体量与美国不同，但部分运营方式相似，所以我们把资金投入到加拿大，并不会有任何不适。”巴菲特暗示，目前伯克希尔在加拿大有正在关注的目标，但并未透露具体公司。

开年至今，加拿大多伦多S&P/TSX指数上涨超5%。

谈人工智能：它让诈骗更生动

在2023年的股东大会上，巴菲特将AI与核武器相类比，两者都是地下放出来的精灵，把他吓得“魂飞丧胆”。如今，他再度表达了对这只精灵的担忧：希望AI未来能够做好事，但目前他看到的是，AI让诈骗更生动。

巴菲特表示，他目前对AI一无所知，且对AI有点紧张。AI能生成肖像类视频，能生成、传递一条绝非本人知情的，且让他人真假难辨的肖像类图片视频，这会打开欺诈的闸门，如此以往，欺诈市场增长会很快。

AI有做好事的潜能、做坏事的潜能，只是未来会驶向何方还看不清楚，就像人类制造核武器的初期一样。

对于AI可能带来的威胁，巴菲特表示任何劳动密集行业都可能收到AI的冲击。“AI能创造大量的闲暇时间，但问题是，人类的闲暇时间又该如何处置？以及，如果AI用在对社会有益的地方，会带来巨大的好处，但没人能确保只用在有益的地方。”巴菲特担忧。

无论是巴菲特还是继任者Abel，都表示目前谈论AI的影响还为时过早。Abel补充道，“我觉得AI能提高效率、节省时间，但在一些劳动密集行业，人工智能是否会让流程更安全，仍待观察与考量。”

谈派拉蒙：一笔赔钱的买卖

巴菲特厌恶风险，不能容忍赔钱的买卖，不过，这并不能避免。

在股东大会上，巴菲特反省了一笔赔钱的生意，派拉蒙（PARA）。他坦承，目前已完全抛售派拉蒙所有股份，并承认这是一场赔本的投资，而自己对这笔失败的投资负有100%的责任。

2022年第一季度，伯克希尔买入6900万股派拉蒙股票，花费26亿美元。自持有后，派拉蒙经历了一系列困境，包括削减股息、盈利能力下滑等等，股价持续下跌，巴菲特对派拉蒙的乐观态度也发生了变化。

“那个时候加入娱乐行业，还不够聪明。现在亏钱了也更聪明了。”巴菲特反思到，投资派拉蒙的过程，让他更细致地思考一些问题，例如，人们如何度过闲暇时间？企业在经营娱乐业务时，管理原则又是什么？

谈芒格：缺席，但又在场

“如果还有机会再跟芒格共度一天，想做什么？”现场一位年幼的股东提问。

巴菲特回答，跟之前共处的日子都不会有太大区别。“芒格很喜欢学习，他对好多事情感兴趣，他兴趣比我广，我们俩在一起志趣相投，在一起度过的时间比独处开心。我们的乐趣就是一起犯错误，一起改正错误、吸取教训……尽管我们年纪已经很大了，但我们仍认为世界还很有意思。”

在持续五个小时的大会上，芒格虽然缺席，但又一直在场。大会开幕时，现场播放了怀念芒格的短片，复现了芒格的一生，以及他与巴菲特并肩作战的场面。在回答股东提问时，巴菲特多次以“我和查理”作为投资决策的主体，频频提及这位伯克希尔的建筑师。

这是芒格不在场的第一个股东大会，巴菲特显然还不习惯，习惯性将“同桌”误称为Charlie。巴菲特自嘲道，上台前已经提醒过自己很多次，可是太习惯这么叫了。

除此，为了纪念芒格，《穷查理宝典》是2024年股东大会上唯一出售的书。而往年的股东大会上，通常会有大约25本书在售。

芒格逝世后，股东们对伯克希尔的领导层继任情况颇为关注。巴菲特表示，Abel会接任伯克希尔CEO一职，目前伯克希尔的继任工作非常顺利。“Abel很了解商业，也伯克希尔的业务运作情况，也很清楚公司的普通股到底怎么样。”不过，目前谁会接替巴菲特掌控伯克希尔的投资，尚未明确。巴菲特表示，董事会将会在他不在了以后，做出这一决策。

“希望你们明年也来，希望我明年也参加。”在巴菲特对自己年事已高的调侃中，2024年股东大会画上句点。